第八章 结束 (第2/2页)
“滴血的上等猎物就在面前，却叫饥饿的肉食野兽忍耐”红舌妖艳地舔舐薄唇，艾尔莎用恍惚的眼神凝视莱因哈鲁特。
莱因哈鲁特承受她的视线，伤脑筋地抓抓脸。
“这样啊。昴，你离远一点，然后带那位老人家到安全区域。还有，若你待在那位小姐身旁的话我会很感激”
“夏凡……”
“我知道我会引开她的”
“那个女人强得像怪物，你可别大意”
“很幸运，狩猎怪物是我的专长”
留下可靠的话，莱因哈鲁特自信地迈步。
他没有碰悬在腰际的剑，而是空手前进。
「——嘁！」释放锐利吐息，艾尔莎手上的刀瞄准他的脖子一闪。奔驰的银色跟对待夏凡一样毫不手软，连空气都能杀掉的一击袭向莱因哈鲁特的细颈。相对的莱因哈鲁特毫无防备，别说防御了，连采取回避的姿态都没有。
这样下去莱因哈鲁特的头就会飞走。
“面对女性，我是不想太粗暴的…”也许是心理作用，莱因哈鲁特的绅士开场白音调降低。
“——失礼了”仅是踩踏地板就破裂了，踢击强大到足以产生冲击波，艾尔莎被踢飞。
爆风的余波也袭向昴，昴惊愕到说不出话。
毫无奇特之处的前踢，生出撼动房屋的强风，直接承受的艾尔莎就像树叶一样飞走，用墙壁当踏脚处才停下来。
而且采取守姿的艾尔莎脸上也显现着惊愕。
“不不不不会吧，真的假的……这是怎样啊”菜月昴呆了。
“如传闻……不，你根本是超越传闻的存在”
“这能否算是回应你的期待了呢？”
“你不用腰上那把剑吗？我想品尝看看传说的锋利～”
艾尔莎指着莱因哈鲁特的剑，渴望与认真的他对峙。
但是，莱因哈鲁特却摇头拒绝道
“这把剑只有在该出鞘的时候才会出鞘。既然刀身没有出鞘，就代表还不到那时候”
“我被看扁了呢”
“就我个人而言是个为难的判断，所以——”视线突然移开，莱因哈鲁特环顾窝，然后看到立在墙壁上的老旧双手剑。
他脚踢剑柄，轻易地抓住旋转的剑，轻轻挥舞确认手感。
“就用这把剑和你应战，还有不满吗？”
“——没有。啊啊，好棒，太棒了。要让我尽情享受喔！～”面对握住武器的莱因哈鲁特，艾尔莎先发制人朝旁转动身子。她的斩击加上跳跃的速度，站着承接的莱因哈鲁特将剑由正下方拔出格挡。
夏凡在一边艰难地看着这一切。
清晰地捕捉到刹那间的攻防。令人感受到神圣的魔技，莱因哈鲁特的斩击精炼无比。连他手中沉眠在近郊仓库、粗制滥造的剑，都绽放出宛如出现在代代相传神话中的宝剑光辉。将灌注在这把剑的性能毫不保留、完全发挥出来的剑技。莱因哈鲁特的剑刃准确命中弯刀的刀刃——虽然是钢铁之间的冲突，但那超乎寻常的切断力就像舔过刀身一样夺去艾尔莎手中的武器。
只有刀身被切断的弯刀徒留刀柄。
“既然失去武器，我劝你投降”
回头看的莱因哈鲁特单手抓住被切断的刀身，扭转手腕扔出刀身一碎刀插进墙壁发出尖锐的声音，菜月昴跑近倒地不起的罗姆爷身旁，搬动巨躯靠在墙壁上。
“罗姆爷、罗姆爷，喂，秃子，喂，还活着吗？”
“呜呜……你说谁……”
“当然是你啊，还有其他人吗？我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不要变秃子和胖子，你对我来说可是一个反面教材啊。”
虽然微弱但还是有回答。拍拍他的额头，昴安心吐气。除了头部吃了强烈一击外，罗姆爷的身体似乎没有问题。虽然记忆有点不行，但只要命还在那就是小问题。
“那个人没事吧？”昴问莎缇拉，银色长发在背后流泄，莎缇拉检查昏倒的罗姆爷的伤势，喃喃地说“这个不治疗不行”，手掌开始凝聚淡淡的蓝色光辉。
“喂喂，我先跟你说，这个老爷爷跟偷你徽章的小妮子是一伙的哟？”
“所以啦，如果我治愈他，就能以要他回报恩情的方式打听出情报。面对救命恩人想必他也不会说谎，我这么做是为了我自己。”不一一解释清楚就没办法将自己的行为正当化吗？朝长篇大论找藉口的莎缇拉苦笑，昴的视线望向战场。
看不见依旧屈膝的艾尔莎的表情。
莱因哈鲁特判断她失去战意了吧，放下手中的破剑毫无防备地走近她，这是对技量差距有自信才有的举动，但产生傲慢之心通常会带来最坏的结果。昴的心中警笛大响。“她还有第二把刀，莱因哈鲁特！”莱因哈鲁特身子后仰，从艾尔莎腰部拔出的第二把弯刀切断了些许红色刘海。
发动奇袭却被闪过的艾尔莎，用那双黑瞳看向昴
“你可真清楚”
“因为我有亲身经验！”竖起中指为不值得自豪的事自艾尔莎似乎判断那是玩笑话，不屑地说：“只不过，我的獠牙不只两根……够格跟你一较高下吗？”
“要我砍掉你全部的武器，你才满意？”
“獠牙没了还有利爪，利爪没了还有刺骨，刺骨没了还有一条命——这就是『猎肠者』的做法。”
“既然如此，只能拆了你的招牌了”
从腰部拔出第三把刀，架着两把刀的艾尔莎再度跳跃。蜘蛛女，正如昴所骂的，艾尔莎用无视重力的机动力尽情在室内奔走。弯刀与剑交错，钢铁的激烈冲突使火花四溅。不是踢墙就是踢天花板，艾尔莎重复打带跑战术。
莱因哈鲁特迎战反击。一进一退的攻防在眼前展开，昴除了屏息观战别无他法。
“莱因哈鲁特该不会欠缺绝招吧……”
“……他是在顾虑这边吧”
治疗罗姆爷的莎缇拉低语，回答了昴的疑问。
“咦？”昴发出疑惑的声音。斜眼看了昴一眼，莎缇拉气愤地咬唇。
“这位治好了，你赶紧把你朋友拉过来”
“你…还行吧？”菜月昴担心地问道。
“没事的快去，你的朋友是个好人…”
菜月昴趁艾尔莎没注意这里之际将夏凡拉了过来。
因为夏凡身上有太多的伤口所以菜月昴小心翼翼地挪动着。
“没事吧，凡…”
“哈……够呛…”
莎提拉来到夏凡面前。
“真的……谢谢你，我现在就为你治疗”
“……”
“等一下——”
正在莎提拉要动手之际莱茵哈鲁特打断道。
“怎么了？”菜月昴问道，
“我先一招解决她，然后你们在治疗”声音没有丝毫的停顿。
“你的这位朋友伤势太严重了，我都很难治好，只能先稳定下来，现在只有击杀眼前的敌人才能让我有余力稳定住他”莎提拉说道。
“可…”
“我一定会治好他的”莎提拉坚定的说道。
“麻烦你了”
“交给我吧，莱因哈鲁特！虽然不清楚，但上吧！”昴朝采取守势的莱因哈鲁特投以信号。
莱因哈鲁特仅用视线瞥了一眼，在和昴的视线对上后微微点头回应。
“——要让我见识什么吗？”
“阿斯特雷亚家的剑击——”面对艾尔莎的发问，莱因哈鲁特简短严厉地回答。
——之后，昴觉得赃物库间仿佛被拉扯扭曲。
视野中的大气歪斜，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房间的亮度变得更暗。
不仅如此，原本因连续施展冰结魔法而降低的气温又降得更低，身体不自觉地发抖，昴抱住自己的肩膀。
“咦？啊咧？奇怪。”
“对不起……肩膀借我一下”银发少女靠了过来，昴连忙撑住她。
“怎么了，身体状况突然变差……”
“不是的…是玛那，你懂吧？”
“额……不懂”
菜月昴担心地看了看夏凡，夏凡撑着用目光回应表示自己还好。
站在房间正中央，莱因哈鲁特采低姿势架着双手剑。
“『猎肠者』艾尔莎·葛兰西尔特”
“——『剑圣』后代，莱因哈鲁特·范·阿斯特雷亚”
惊人剑气充斥室内，面对面的两人的战意震动空气。
艾尔莎舔唇报上姓名，莱因哈鲁特也严肃地颔首回应。
在这几近化为废墟的场所，黑衣杀人犯和轻装英雄相对，互相纠缠的钢铁分别是染血的短刀和铺蚀的老旧双手剑——尽管如此，昴倒吞一口气。互相报上名号，准备对打的两人。那样的姿态熠熠生辉，
【简直就像一招决胜负那样…】
“——喝！”屏息的呐喊是艾尔莎还是莱因哈鲁特发出的，亦或者是昴叫出口，没人知晓。极光撕裂失去屋顶的赃物库，连同空间切为两半。
世界错位了，眼前的光景只能这么想。释放出的极光在一瞬间布满室内，等光芒黯淡后世界产生剧烈变化，错位的空间为了恢复原状而开始收拢，足以歪曲空气的威力余波化为暴风肆虐屋内。汹涌的飓风卷起赃物、家具、废材大闹一通，昴拼命保护莎缇拉、罗姆爷的巨躯和夏凡免受这二次灾害。
【额！……】
不久，暴风威力减弱，被吹散的废材和赃物落地的声音，和房屋倾颓的沉重声响产生连锁，最后宣告终结。
扔掉掉在头上像是挂轴的残骸，昴确认方才自己挺身保护的三人是否平安无事。
可能防御不够，罗姆爷有被牛奶或其他东西给弄脏，不过这算小事。
“什么狩猎怪物是你的专长，你不就是个十足的怪物吗！”
“被你这么一说，就算是我也会伤的喔，昴。”破坏的原因苦笑，莱因哈鲁特回头这么说道。宛如燃烧的红发被暴风吹乱，脸上留下了几滴汗。
手中的双手剑——
“让你太勉强了，好好安息吧”
双手剑在手中逐渐崩解。那把粗劣的烂剑无法承受莱因哈鲁特认真的一击，而扎实承受足以令钢铁剑刃朽化的艾尔莎……
【尸体都变成灰，他的力量……】
“顺利结束了？”
“嗯，是真正结束了”
回答虚弱的问话，昴撑起试图站立的少女。站起来的少女梳理自己的银发，凭藉摇摇晃晃的双腿离开昴的庇护。昴频繁地望着离开自己双手的假莎缇拉。
“”干嘛一直盯着我看？这样非常失礼”
“手脚还在，脖子当然也还接在身上”
“…这是当然的吧？可以不要讲那么恐怖的话吗？”昴的感想在假莎缇拉听来根本是不明所以吧。
假莎缇拉瞪过来的眼神充满不悦和怀疑，昴竖起大拇指，牙齿反射光芒。
“对啊，理所当然。我的手脚当然还在，背后也没长着刀子，肚子更没有开了一个大大的风洞！”
“讲得像是你有段时间长过刀开过洞的样子”
“话说回来，莱因哈鲁特，我都还没向你道谢。真的是得救了。先前在巷子里也是，你是听见了我的喊吗？吾友。”
“如果听得见我就能自豪了，朋友”耸肩的莱因哈鲁特满脸过意不去，接着用下巴的动作示意某个方向，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
赃物库原本的入口已经消失不见，躲在勉强残存的柱子后方，畏畏缩缩看过来的，是有着虎牙和醒目金发的少女。
“罗姆爷…罗姆爷……！大……哥哥……大哥哥！”菲鲁特哭着跑到了夏凡与罗姆爷身边身边。
“我……没…事……”夏凡虚弱的回答道。
“嗯，你一定会没事的”菲鲁特说着点点头。
“这位老爷爷躺一会就好了”莎提拉说道。
菲鲁特用手擦着眼泪使劲点点头。
“之前夏凡叫我在太阳落山时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平民窟的短桥上，我来到时就遇见了这位女孩”莱茵哈鲁特看向夏凡。
“凡…你”菜月昴说不出话。
“我真的很高兴能认识你，凡”莱茵哈鲁特说道。
“我也是，凡，一路多亏有你呀”菜月昴说道。
夏凡笑了笑，真的是动一下都疼啊，夏凡眼睛撇向莎提拉，用喉咙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
“你叫…什么名字……？”
“诶？我？……”莎提拉愣了一下。
“我叫艾米莉亚”艾米莉亚羞涩的笑了笑。
夏凡微微点了点头。
“这就是你的名字呀，艾米莉亚……”菜月昴释怀地笑了笑。
“昴！”莱茵哈鲁特大叫。
这时大家猛然发觉还没脱离险境。
影子腾起黑发，滴着鲜血用力踏出步伐的正是艾尔莎！
躲过那残酷的斩击，捡回一命的杀人犯手里拿着变型的弯刀，目光尽是黝黑。
这个距离莱茵哈鲁特赶不上，艾尔莎目标是艾米莉亚身前。
【真的完了吗？！…………！！不！！还没有！】
只见这时菜月昴拿起一块木板挡在大吼到
“是肚子！！”
随着钝器斩击的声音，菜月昴飞了出去。
“又是这小子来碍事——！”看着飞出去的昴，艾尔莎恼怒地咋舌。
“到此为止了，艾尔莎！”领悟到在冲过来的莱因哈鲁特面前，继续战斗毫无意义。艾尔莎朝莱因哈鲁特扔出因最后一击用在昴身上导致完全弯曲的弯刀。虽然准头偏很远，但有确实完成牵制的任务。
“总有一天，我会切开在场所有人的肚子。在那之前，你们可要好好保养肠子！”以废木材为立足点，艾尔莎争取到足够的跳跃时间。踩着屋顶、身轻如燕越过建筑物的窈窕身影很辛苦，不期望再辟战场的莱因哈鲁特决定不追上去。
目送远去的背影，莱因哈鲁特跑向银发少女。
“您没事吧？——要是您”
“我无所谓吧！？比起我……”艾米莉亚鞭策摇晃的双足——走向头下脚上倒靠墙壁的昴。
“你没事吧！？太乱来了！”
“嘿！我当然是没……嗯？”
手中的棍棒出现平滑的断面，发出钝响掉落地面。从正中央被分成两半的它，完美地终结任务。莱因哈鲁特貌似尴尬地慢慢转头看向昴。
昴也跟着他的视线，同时感受到不好的预感。
掀开衣摆，身体还是和刚刚一样因为撞伤而呈现深紫色淤青，但现在却产生变化。
——突然拉出一条红色横线。
“啊，糟糕，这个连我也知道会怎样”说完，下一秒——昂的腹部横向裂开，喷出大量的鲜血。
“——等等，昴！？”
【结束了……吗……？】
夏凡终于撑不住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