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短暂的休息，谈话 (第2/2页)
对于年轻弟子的这个问题他给出的回答是：
『稻田里的米穗不会因为最终要成为人的食粮而放弃生长，同样的泥土下也有着令耕耘者苦恼的空瘪谷壳，那些空瘪的壳子长不大，没有米，永远无法享受到其他米穗可以拥有的阳光和人们的青睐，那些失败的作物只会被人扔掉，烧掉，被畜生吃掉，最终化为自然』
说的不无道理。
“大人……”
一直肆意游荡的思绪被打扰了。
夏凡低头一看，是雷姆来到了身边。
“有事情吗？”夏凡问道。
“雷姆有话想对大人说……想换个地方说”
夏凡跟着雷姆来到距离绿房间稍远一点的位置。
雷姆靠着墙壁浅浅的呼出一口气，似乎是准备说什么。
“你想对我说什么呢？”夏凡问道。
“雷姆想为大人没有追究姐姐的作为而向您道谢”
听了这话，夏凡感到有些意外。
“哦？你的意思是谢我没有在那充满瘴气的通道里杀了你姐姐？”
“……嗯”雷姆垂下眼帘。
“也是呢，敢对我下杀手，虽然是有瘴气让人陷入狂暴的条件，但，你姐姐想尽力为她主人除掉最能威胁他性命的我，哼，这个『忠心』我是切实感受到了”夏凡说道。
雷姆没有出声。
“——还是说，这种做法是你们主人给你们下的令呢？”夏凡看着雷姆询问道。
“这，这我不清楚，罗兹瓦尔大人总是有特别的任务派给姐姐的，内容连我也不知道……”
雷姆小声说着。
“我感到欣慰的是，现在的你不是在用罗兹瓦尔家的女仆的身份在和我对话，而是以一个妹妹的身份，这不关系主人的命令”
“……是，是的，这仅是雷姆的个人想法”
这和罗兹瓦尔的命令无关，是雷姆身为妹妹的个人想法，她不想再失去唯一的亲人了。
【……】
瘴气会无限放大人们心中的不满，恶，让人变成不计代价，毫无顾虑的狂暴生物。
虽然还不清楚拉姆在那个时候的举动到底是自己的主观意愿为之还是因命令所致，但这事情已经发生了。
这种带有极大风险的举动会招致杀身之祸，不解释的话这种死亡风险会一直存在，想来，对雷姆来说这也是最难受的吧。
所以，她选择放下罗兹瓦尔公爵对外意志的代表身份，为了保全自己姐姐的性命冒险上来交涉。
只为了争取那一丝存在的活下去可能性。
毕竟拉姆下手的对象，是有着400年历史，留下无数传奇故事的神秘组织代表人物，这个危险实在太大了。
亲人之间的情感终究会大于主仆关系，无论这个主仆关系时间多久。
“你想争取让你姐姐活下去的意志，我感受到了”夏凡说道。
“……”
雷姆的样子像是想说些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
眼前的她放下了那冷淡机械式对客人的那种礼仪姿态，仅仅作为一个阐述着自己心愿的女孩子。
“我希望你们作为那次屠村事件的幸存者能够珍惜生命，你们的父母也不希望看到自己任何一个孩子的死去吧”
“唔，我明白，雷姆要是失去了姐姐，不知道会怎么活下去……”
夏凡看了一眼旁边：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可能不会在意，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次就算了，我没动手，只是因为还没到那种程度，不过——如果你是真心的为你姐姐好，就应该明白，在合适的时候站出来的重要性”
“你知道的，你也是她的唯一”
“嗯……”雷姆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抬起眼睛细细从下往上的看着。
夏凡和雷姆的目光对接了。
“大人……以前认识雷姆吗？”
雷姆看着夏凡的脸问出了这个问题，她眼睛里满是疑惑。
【嗯？】
夏凡有些不明所以，这是因为过去屠村的事情知道还是其他的……
“为什么会提这个问题？”夏凡问道。
雷姆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会儿“只是突然想到这问题”
“你是指你们过去遭遇的事情？”
“不不不，不是那种……”雷姆摇头否认着。
“嗯？”
“我……唉，说不清的感觉呢……”雷姆小声嘟囔道。
“那就不要去在意了”
“诶？”雷姆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看着夏凡的脸。
夏凡一怔。
“什么？”
“大人第一时间没有否认哦”
“…………”
雷姆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嗯，雷姆知道该怎么做了，很感谢能有这次的谈话，谢谢”
夏凡也点头致意。
说完这话后，雷姆就转身离开了夏凡目送着她逐渐远去。
走到绿房间门口时，雷姆和从房间里出来的艾米莉亚打了个照面，然后走进了其他一行人所在的房间。
艾米莉亚看到夏凡后走了过来。
看起来也是有事找自己。
“有事情吗？”夏凡问道。
艾米莉亚点了点头然后走到跟前：
“我和昴刚才一起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在第四层好好休息一天然后明天向第三层前进，现在大家状态都不怎么好，想恢复好了再说”
夏凡“嗯”了一声：
“这个选择是你们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们行动，常理来讲状态不好肯定是以恢复为重的，不要过于急功近利了”
听了这话艾米莉亚表情一变。
“你怎么了？”夏凡见状问道。
“是吗……”艾米莉亚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了声音。
眼前的银发少女表情有些落寞。
“艾米莉亚你这是……”
“不要这样……”
“啊？”
“不要这样，请不要突然这样子好不好……怎么突然就拉开了，撇清了关系，怎么突然就这样子了呢？”
夏凡有些明白了。
“艾米莉亚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当然你们有困难来找我，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
“唔，嗯，我，我知道了……”艾米莉亚点了点头后扭头便要走。
“等等！”夏凡感觉不对劲，于是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啊……”艾米莉亚叫了一声，停下了。
“……大人，您还有事吗？”艾米莉亚转过身子问道。
夏凡看着艾米莉亚那复杂的表情，感受着她的手指在微微合拢着。
【………】
“艾米莉亚，你才是不要突然间这样子”夏凡说道。
“我……？”
“你这样做会很让人困扰的，这种说法之后，我们下次见面该说些什么呢？”
“唔……我对不，啊，是我失礼了大人……”
“可能是我刚才说的话让你产生误会了，但道理是一样的道理，不要想到别的意思去了，我没有你想的那种突然撇清关系的意思”
“唔……嗯，我知道了”艾米莉亚点了点头。
【怎么会突然往那个方面想呢？刚才菜月昴和她说了什么吗】
“那，那我，我先回去了”
“啊，去吧”
艾米莉亚犹豫了下，抽出了手然后转身离去了。
这个时候夏乌拉正好从远处房间走了出来。
然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突然眯起眼睛盯着艾米莉亚的脸，一直盯着她越过自己走进了身后的房间内。
夏凡来到跟前。
“我说你是不是对人家女孩子做什么了？”夏乌拉问道。
“我什么都没做”夏凡说道。
“嗯？”夏乌拉听了这话眯起眼睛“鬼才信咧，那她干嘛红着脸低着头走路？”
夏凡一怔。
夏乌拉对着夏凡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这方面还真的是跟我师父一样啊，真是，迟——钝”
“别想多了”
“哼，迟——钝——”
最后两个字她还特意拖着长音说了出来。
“我想……你找我是有事的吧”夏凡说道。
“那当然了，我想问你，杰洛里克，莱顿，凯瑟，他们怎么样了？”
夏凡感到有些意料之外：
“真奇怪啊，你竟然见过他们”
“那时候我还小啦！哼，一直想和你说来着，现在避开他们了，你快说嘛，哎呀，我对以前师父大人和他们吵的架感到抱歉～告诉我嘛～”
“你师父……没有和你说他们的结局吗？”
夏乌拉摇了摇头：
“哼，自己都突然消失了的，找都找不到，如果再见到，那我肯定要好好的问个明白才行！”
“那看来你是知道菜月昴不是你师父了？”夏凡眼神一变。
“额”夏乌拉一时哽住。
【…………】
“嘘～小声点啦！”夏乌拉拉着夏凡往外面走了几步，离本来就远的房间门更远了。
“不要和别人说嘛！……我只是呆在这里太久了，什么都不知道呢……等等，诶？说不定他还真的是我师父呢，年龄变小了所以样子也变了，然后就失忆了？嗯，有可能，对对就是这样”
讲到一半夏乌拉，像是在自我安慰一样。
夏凡摇了摇头。
“你可要答应我不要跟别人说哦！”
“好，我答应你，我不说”
“嗯嗯，那你快告诉我他们怎么样了？这不是还在生我师父的气嘛，一直都不来找我”
“他们都死了”
“哈啊？”夏乌拉后退了两步。
“哦，对对对，肯定是老死的，对吧？……”夏乌拉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说道。
“不，他们很早就死了，我想这应该是带你来到这个监视塔之前的事了”
听到这话，夏乌拉的肩膀无力般垂了下来。
“啊啊啊！！……怎么这样啊！怎么都走了啊啊啊！！”夏乌拉抱着头不停的抱怨道。
“节哀吧”夏凡说道。
“为什么不是让神龙去死呢！哼！”
怎么感觉三杰之一的神龙像是人……龙品不好的样子。
“夏乌拉……”
“干嘛！”
“——你是精灵吗？”夏凡问道。
夏乌拉直起身子看了过来。
表情有些意外
“嗯？你不是哦”
“是吗……我知道了”
夏乌拉歪了歪头“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我看你的耳朵形状，很像是已经成型的精灵”夏凡说道。
“嘛，可是我不是精灵哦”夏乌拉以一种玩笑一般的口气说道。
“嗯，那，你会变身吗？就变成体型庞大，类似大型动物的那种生物”
“唔……不会啦！不会不会！！不——会！我还是更喜欢这个样子啦！”夏乌拉皱着眉头，表情有些生气了。
“啊，我知道了，失礼了”夏凡点了点头。
“等一下就要一起吃饭了，我现在去叫我师父，你记得一起来哦，就在那边的房间，吃完饭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开始试炼！”
“嗯，知道了”
之后夏乌拉就气鼓鼓地走进了绿色房间。
【还真是奇怪呢】
夏凡注视着她进去的背影。
自己第一次见夏乌拉时就有这种疑问，刚才在她抱头痛苦的时候，才有机会近距离仔细观察她耳朵的形状，看起来还真是不像人。
其实精灵的耳朵和人的耳朵的形状差异是比较大的，这也是主要区分精灵和人的一个特征之一。
另外一些经过改造的人类也会有这种特征，他们还有着变身的能力，比如目前正在守卫水门的加菲尔。
加菲尔他的耳朵就和夏乌拉有些相似。
而夏乌拉她已经活了四百年，这已经远远超出了人能活的极限范围。
安德里斯的力量是极秘密研究进行的，绝不可能给外人知道，所以首先排除了这个可能。
如果她不是人，那就可能和贝蒂一样是人造精灵，但是她否认了这个说法，并且也否认了自己有着变换形态的能力。
【这个叫夏乌拉的，身上都是谜团，她会是我们的敌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