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忠仆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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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喊着“奇怪” 常思豪越听也越奇怪 只是见他讲得入神 又不便打断 萧伯白继续道:“我和老爷在窗外瞧着 少爷在睡梦中挥舞的动作 明显是在使着剑法 这剑法只是一招 不住重复 我瞧着瞧着 忽然意识到这一招正是他在试剑擂台上 对战秦默时用的那招‘枣应惊’ ”说着戟指为剑 作出一式似削似刺的姿势 李双吉奇道:“枣什么 怎么这名字这么怪 ”
萧伯白解释:“枣应惊是萧家‘七相吟’剑法中的一式 枣树木质极坚 寻常刀斧难砍 而这一招剑法的灵魂尽在迅捷二字 一剑刺出 纵是枣木也要惊魂胆裂 故称‘枣应惊’ ”李双吉笑道:“那铁板不比枣树还硬 怎么不叫铁应惊 ”萧伯白道:“草木亦属有情 非金石可比……”常思豪连连摆手:“越说越远了 这都不重要 你说他在梦里反复出这一招 又喊‘不对、奇怪’ 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后來搞清了沒有 ”
萧伯白道:“当时我们都百思不得其解 后來连续在窗外守了几天 又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说到这儿 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常思豪道:“有什么你就说嘛 老这样吞吞吐吐 岂不让人火大 ”萧伯白嘬牙皱脸地道:“是是是 后來我们发现 少爷除了重复那招剑法 还会做一些……一些很奇怪的动作 口里轻轻呼唤:‘吟儿……吟儿……’”
常思豪登时愣住 瞧萧伯白这表情心里便即明白:那“奇怪的动作”多半涉及** 难道萧今拾月竟也暗暗恋慕上了秦自吟 那么这休书 便是他……
此时萧伯白一脸尴尬:“老爷沒听过这名字 奇怪地询问少爷在外面是不是接触到了什么女人 老朽回忆起來 当时秦默被杀死之后 秦家的人到擂台边收尸 其中有个姑娘确是被人唤作‘吟儿’的 当时眼望台上 神情幽怨难述 旁边的亲人召唤她 她都沒有反应 只顾着看我家少爷 老爷知道之后便派我到山西 暗中打听情况 结果得知秦家确实有个大小姐 闺名秦自吟 而且自打从京师回去后便闭门少出 老朽买通了她身边的婢子 慢慢才打听出來一点端倪 料她与我家少爷在京师一见 也已有情愫暗生 当即向老爷请示 是不是两家沟通一下 结一个亲 这样一來也许能治好少爷的病 可是老爷却不同意 一则秦默刚刚为少爷所杀 二则当初秦酿海和我家老爷都喜欢过‘研云仙子’王美尼 虽然后來大家都失败了 可毕竟也算得上是曾经的对手 而且当年王美尼对秦酿海的感情 还比对我家老爷更好些 所以老爷对此一直耿耿于怀 三则秦家到秦自吟这辈已是第四代人 而我家老爷成婚较晚 少爷论起來和秦逸、秦默他们同辈 纵然老爷肯低声下气去求亲 秦家又如何能答应 因此这些新仇旧恨、恩恩怨怨叠加在一起 这桩婚姻自是半点戏也沒有……常少剑 常少剑 ”
常思豪听到中途 心中已然翻绞起來:“看來沒错了 吟儿和萧今拾月郎才女貌 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彼此间又一见钟情 我在中间 那岂不是……”他脑中不住地想着这些 萧伯白后面说的那些原因 便都沒大听得进去 直到听萧伯白呼唤自己 这才回过神來:“哦 沒什么 您接着说 ”
萧伯白叹道:“老爷不同意 我们做下人的也沒有办法 少爷的病就这样拖了下來 两年后老爷去世 少爷瞧在眼里也不哀伤 似乎沒了半点人的感情 又过了一年 不知怎地 他整个人忽然变了 变得爱说爱笑 疯疯癫癫 我们经常发现他对着各种植物说话 或是和石头、窗框聊天 说的东西也都匪夷所思之极……”在讲述这些的同时 他似乎回想到了当时的情景 眼神略直 顿了一顿 身上打了个冷战 又歉然地瞧了常思豪一眼 继续道:“唉 萧府的事情在老爷过身后都由我來打理 也不致于混乱 可是老朽毕竟也是风烛残年 时日无多 这一年多來 身子骨更是越发的不成了 要真是撒手而去 以少爷这副样子 如何撑起这份家业 老朽九泉之下 又有何颜去面对家主 ”说到这里 一行老泪淌了下來
他揉揉眼窝 瞧着手里的休书 指头在边角上不住搓捏:“老朽思來想去 觉得心病还得心药医 于是准备瞒着少爷的病情到秦家提亲 想着把这姑娘娶过门來 少爷得其所愿 也许病就好了 可是一打听才知道秦家出了大事 总舵被人捣毁、秦浪川和秦逸都亡故了 而且秦大小姐在这之前便已有了夫家 老朽大失所望之余 又难死心 后來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主意 便是让少剑您写书休妻 然后我府再下聘礼 把秦小姐娶过门來……”
李双吉骂道:“什么绝妙主意 简直是狗屎主意、狗屁主意 ”伸手想揪他衣领 却被常思豪拦住 萧伯白顺着椅子一滑 跪在地上 将休书高举 涕泪横流地道:“常少剑 我家少爷和秦大小姐情深缘浅 阴错阳差 沒能走在一起 可是他们彼此间都有感情 成亲后也必能融洽合美 而且我少家爷能否恢复神智 就在此一举了 还望您能放手成全 假使他真的恢复过來 萧府上上下下皆感少剑大恩大德 老朽在这里 给您磕头了 ”
李双吉怒道:“别说天下沒有让老婆的道理 就算把人让给你们 又嫁了那疯子 如果病不好 难道让她跟个疯子过一辈子 ”
萧伯白怒道:“我家少爷才不是疯子 ”
李双吉怒道:“不是疯子是什么 按你讲的 他就是个疯子 ”
萧伯白大怒:“你……你才是疯子 ”
争吵声中 常思豪满眼郁色 脸上肌肉跳了几跳 忽然一把将休书抄在手里 萧伯白大喜 赶忙从地上找见那枝毛笔 在酒店掌柜脸上重新醮了醮墨 重新递到近前 李双吉急道:“常爷 你想啥呢 你难道真想签了它不成 ”常思豪道:“不必多说了 ”接笔把休书按在椅上刚要落墨 忽然想起一事 道:“老先生可能有所不知 现在吟儿并不在我身边 而是被聚豪阁的人劫去了 ”
萧伯白搓手搓脚 正喜得急不可待 一听这话忙道:“那沒关系 那沒关系 您只要签下 其它的事 我们自己想办法就是 ”
常思豪眉锋一动 问:“什么办法 ”
萧伯白道:“办法么 总会有办法 总之 少剑只要签了字 其它都好说 ”
常思豪瞧着他 心想:“他这把握是从哪來的 ”
萧伯白见他迟迟不肯落笔 神情又变得局促起來 常思豪一叹将笔搁下 说道:“你老或许是想拿着休书去找聚豪阁 和他们说明吟儿与我已无干系 可是 聚豪阁人劫她本是为了要胁我 看到休书 也必然会认为这是我为救吟儿而使的计策 又怎会相信你老 这休书 不写也罢 ”萧伯白急道:“你糊涂 劫她和你有什么关……”忽然闭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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