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 上云头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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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响 曾仕权、云边清和方枕诺三人同时看去 只见一军卒从庐后快步绕出 手抠腰带抓猫般拎來一个人
那人全身耷软 头发手足如柳条拖地 领后露出一截雪嫩细白颈子 后背一颠一颤 到近前掼在地上 扑碌碌打了半个滚 原本湿痕点点的素白裙上又沾了不少土沙 停住之时 头颈正歪在方枕诺脚边 头发甩过來挡住了半张脸
军卒道:“内外搜遍了 除小庐后窗根下歪着这女人 再沒别的 ”曾仕权摆手
云边清看着方枕诺:“这可又是一桩功劳了 敢情兄弟还藏了这么个大宝贝 也沒跟我说一声儿 ”方枕诺也早认出是阿遥 抬脚尖在她肩上轻轻一碾 将她身子拨成平躺姿势 笑起來道:“哦 是我一时忘了 这算什么功劳 我抓她也不过是为留个后手罢了 若姬野平死在调弦 她也就沒用了 ”
跟着转向曾仕权道:“今日初见 枕诺沒什么孝敬 就把此女送与掌爷 还望掌爷笑纳 ”
阿遥像具尸体般躺在那里 一动不动
曾仕权笑道:“敢情这是姬野平的女人 那可有用得很了 ”云边清道:“姬野平惦记这肥羔儿还沒到嘴儿 说起來倒也算不上是他的女人 不过 她还有另一层身份……”说着凑近压低了声音 曾仕权听完 沉吟道:“这倒有点复杂 ”又微笑着向方枕诺瞧去:“小方兄弟 你这一份人情可不小呐 ”
方枕诺拱手而笑:“大家既是自己人 自然要为彼此多多着想 将來一起为督公办事 才能同心同德 一往无前呢 ”曾仕权点头 伸手轻轻拍着他肩膀笑道:“好 好 年纪轻轻这么懂事 将來在厂里前途无量啊 ”方枕诺道:“枕诺一介书生 未经锤炼难堪大事 以后还要掌爷多多提点……”忽然肩头一疼 被曾仕权反臂拿住
云边清惊声道:“掌爷 ”身子刚一动 旁边的干事迅速前插 将他隔开
曾仕权冷笑道:“他骗得了你 却骗不了我 他根本不是想來投诚 ”
云边清奇道:“掌爷这话从何说起 ”
曾仕权道:“既是侯府的婢子 到了我手里就必然要送回侯府 她回到侯爷身边 和回到姬野平身边有什么两样 看上去是我得了人情 实际上却是把她给放了 他这明明是在借我的手來救她 ”方枕诺奇道:“侯爷和郭督公交情深厚 在京日日欢宴 天下尽知 您把人送回府去 侯爷高兴 督公也有面子 可照您刚才这一说 怎么侯爷和姬野平竟成一伙 和郭督公反倒像是仇人了 ”
曾仕权摇着颈子冷冷道:“哼哼 这年头儿 是敌是我谁也难说 ”
云边清道:“掌爷 仅凭这些 只怕有些唐突 还望掌爷三……”
曾仕权截道:“你知道什么 昨夜调弦驻军受袭 却不只有突围一伙 上游还有人放火船夹攻 显然是早就安排好的里应外合之计 ”云边清怔住 若说是庐山的弟兄从下游赶了过來 总不至于绕个大圈子到调弦 忽然想起:之前方枕诺出去找长孙笑迟 带了卢泰亨、余铁成和冯泉晓三人和很多弟兄 而携常思豪回岛之时 却只有一条船 冯泉晓也不在 当时大伙儿只顾应付着丹增赤烈一行 也沒注意别的 现在想來 莫不是他 若真是冯泉晓 给他下令的 也确实只有方枕诺了
移目看时 只见方枕诺胳膊被拧到极限 正勉强忍痛将头向后扭來 问道:“掌爷 瞧你这样子 莫非姬野平他们已经冲出去了 ”
曾仕权冷哼道:“怎么 称你的愿了 ”
方枕诺眼睛直了一直 忽似想通了什么 说道:“这必是冯泉晓找到了长孙笑迟 然后他们在回來路上赶上此事 如今两边互通了信息 合兵一处 咱们须得早作准备 免得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
云边清本不把他的安危放在心上 甚至有相图之意 但自己动手杀他是一回事 轮到曾仕权动他 自己反倒有了一种膀臂被削之感 尤其刚才连着被曾仕权截了两回话头 心里甚不舒服 有心冲撞 又觉沒甚必要 便上前半步 和颜悦色地将姬野平之前如何要亲自去找长孙笑迟、如何被众人劝住、如何又派发方枕诺出去等事简述了一遍
最后道:“掌爷 方兄弟号称‘人中骄子’ 聪明才智是有的 可他也是人 不是神仙 厂里突如其來封锁洞庭 连我都不知道 何况别人 再说封锁之后 里面的消息也是透不出去的 在事发之前 方兄弟又怎能提前定下里应外合的计策 依我看他说的话倒也有理 长孙笑迟良贾深藏 经常不按牌理出牌 他知聚豪阁有事 不会弃兄弟于不顾 若真重出江湖 必來复夺君山 咱们真得要有所防备 别在他的回马枪下吃了暴亏 ”
曾仕权定静片刻 鼻孔中“嗯”了一声 手头略松些劲 说道:“姓方的 你若是真心來投 咱们也有个法子來试 不知你愿不愿意 ”
方枕诺道:“取信于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掌爷若有试金之法 枕诺如何不应 ”
曾仕权将手松开 微微一笑:“好 这院如今也沒有外人 都是自家兄弟 大伙儿平常都是吃在一起 喝在一起 玩也在一起 以后你过來 自然也少不了你的份儿 ”方枕诺拱手道:“多谢掌爷 ”曾仕权道:“不用客气 今儿就先偏你一个俏活儿 ”眼神往地下的阿遥身上一领 “把这丫头上了 如何 ”
两旁围的东厂干事们一听这话 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 知道掌爷这是扔出來一份投名状 只要动了这女人 那便是假亦成真 这姓方的和姬野平想不决裂也不成了
云边清沒再说话 静观事态发展 只见方枕诺活动活动腕子 哈哈一笑:“这倒容易 ”下腰将阿遥扯了起來 指背在她脸颊轻轻刮扫:“兄弟在云南时 身边相好的苗姐儿可也不少 这些日子处理丧事闷得很 倒也很久沒开开荦了 掌爷既然见赐 枕诺却之不恭 可就不客气了哟 ”说着将阿遥打横抱起 大踏步往洗涛庐里走 忽听身后喊了声:“等等儿 ”回头看时 只见军卒们弓弩重抬 刀枪并举 一颗颗刀头箭尖闪着光芒 齐刷刷指向自己 曾仕权两臂交叉 歪了脑袋 笑吟吟地道:“兄弟 喝花酒的时候猜拳行令儿 赢了的高兴 输了的有酒喝 这才叫皆大欢喜 如今你却到屋里去喝酒 让我们大伙儿干在这儿 算怎么回事儿啊 ”
方枕诺的眼神瞬间空了一下 道:“那掌爷的意思 ”
曾仕权腋下的指头冲着中庭白沙地一点:“席地幕天 行无遮妙法 岂非更好 ”
方枕诺定在那儿 少顷 脸上的笑意又浮显起來 内中更添了一股子**味道 就把阿遥辍立在地上 笑道:“好 白日行淫 当众夺贞 斯文扫地 快意腾云 不瞒掌爷说 在下自小儿便不喜欢世俗拘勒、礼法纠缠 所以每做一事 偏都要别出心裁、独辟蹊径 女人更要玩个花样百出 才觉有味儿 沒想到掌爷原也是同道中人 ”
说到这儿 他目光转向阿遥那红怒炸跳、近在咫尺的脸 忽地低头伸出舌尖 仿佛牛油块划过热锅底般 从她颈下至上 贴腮到鬓地舔出一条湿线
围观兵丁干事们看得心神一荡 纷纷伸脖前涌 好几个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
只见方枕诺望定阿遥 似乎把她脸上的愤怒和屈辱都只当是调味的佐料儿 轻蔑地笑了笑 说道:“大漠孤烟直 长河落日圆 古人十个字 画就一副人间绝景 今日我方枕诺倒要以舌为笔 在你这小美人儿身上周游列国 來上一幅‘溪山行旅图’ ”说着手掌缓缓滑下 沿着她细白的颈子插探入领 在胸前摩娑片刻 眼中闪出笑意 双手左右一撑 豁地将她的上半身整个儿从衣内剥脱出來
东厂众干事以及所率军卒人等无不期待 心中又羡又妒 恨不得上去替了他 这会儿一瞧见阿遥的裸背 神色却都骤然同黯 移目扭脸 嗡嗡起來 大叫晦气
曾仕权两颧骨的肉也都看得向上紧起 把眼睛挤成了小缝 “呸”地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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