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 酸与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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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绝响前后左右地看看无人 微微侧着头 把那对柳叶儿眼瞄过來 对上唐根那对韭苗儿眼 嘿嘿笑起來:“刚才你一直话儿不多 我就知道 事情瞒不过你 ”
唐根凑近了些:“怎么回事 ”
秦绝响脸色冷下來 又前后左右地看了一圈 确认无人 这才欠着身子凑在他耳边低低地道:“实不相瞒 我大姐在五年前喜欢上了萧今拾月 这孩子并不是我大哥常思豪的 ”
唐根细眼微睁:“这么说 难道是……”
秦绝响不予确认 直了腰喟然道:“家门不幸啊 ”小步踱着 向秦彩扬屋中走去
这会儿屋里不见了外人 秦自吟这才和常思豪细说前情 讲自己如何被燕老送到萧府 萧伯白竟如何劝自己改嫁 后來李双吉來了 才知原來你已知道这事 却不來接我 后來二媛等人又到 也沒带个话问问孩子怎样 倒把我越送越远 想來你是因我落入强人之手 料遭了污践 因此嫌恶不愿接回 图个眼不见为净云云
常思豪只得耐心解释自己绝无此心 教她不要胡思乱想 秦自吟听了半日 方才渐渐地信了 低头无语一阵子 又殷殷地抬起眼來望着他 声音微细:“相公 倘若我真是……真是遭了强人的污辱 你可还……你可还……”
常思豪只觉这颗心好像小孩挨板的屁股 疼一下 颤一阵 忍痛劝道:“别傻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 你都是我的好吟儿 就算有什么不是 那也怪不着你 你爱我疼我 又给我生了这么个大胖小子 我怎会舍得不要你 ”
秦自吟听了这话 心里甜丝丝的 又怕他误会 忙解释:“你别多心 我只是这么一说 其实燕老他们待我很好 一点也沒有为难的 萧府的人虽然怪模怪样 却也很知情懂礼 绝无什么过格的举动 我可不是真的被……”
常思豪一笑捉了她的手 拉着她并肩坐在床边:“我知道 萧公子是我的好朋友 下船的时候我还和他说呢 我的老婆就是你老婆 咱老婆住在你家我家都一样 别说吃喝玩乐 就算上房揭瓦 也是应该的 ”
秦自吟轻捶了他一下:“瞧你说的什么话 教别人听见 我还能做人么 ”
她的眉目含嗔 嘴角又带笑意 语声别有一种柔媚动人处 令人魂为之消 常思豪见她如此 又是爱怜 心里又软软地疼 解药在怀里被她小手捶得跳起來 却不忍往外掏 就伸手轻轻拢着她 转开了话題问:“怎么沒瞧见四姑和陈大哥 ”
秦自吟靠着他肩膀 眼空空地望着地 神色有些黯淡:“上次在眉山 燕临渊走后 四姑追了去 她半病着 身子又弱 哪里追得到 后來倒在路上 还是陈总管把她抱回來的 唐门这边有丧事 也顾不上她 送到寨里养着 这病也不见好 可可的那几日稍微精神些 倒听这边仆妇们聊天 说什么往西去有座四姑娘山 山里有个庙 供着一座神 名叫四姑娘神 可巧咱四姑在家也是四姑娘 这神倒说不定是她的本命主 前去拜一拜 禳解禳解 或可好起來也未可知 ”
常思豪道:“都是愚婆子哄小孩的话 哪有这种事 ”
秦自吟道:“可不是么 谁知四姑就动了心 撑扎着非要去看看 陈总管什么都依她 就套了辆车拉她去 结果去了一看 那庙空废多年 早沒半个人供奉 以为她瞅一眼就能回來 结果她倒喜欢这清静 反而住下了 这边知道劝不得 只好又送过不少东西去 好歹有陈总管守着 也不至于怎么样了 ”
常思豪道:“你还有五姑沒有 ”秦自吟道:“沒有啊 就是四姑最小了 ”头忽然离了他的肩:“咦 你这是什么话 ”常思豪道:“最小就应该叫老姑 总不成会有个老姑娘山 再有个老姑娘庙 岂不就沒这事儿了 ”
秦自吟唉了一声 又靠回來 苦苦一笑:“谁说不是呢 我们家这规矩说起來 倒是我奶奶留下的 她说男孩女孩一个样 因此把儿子姑娘的排行都排在一起 因此我家沒有大姑 又说姑娘家忌讳着呢 老姑娘、老姑娘的叫着 越叫人越老 可能真就老在家里 嫁不出去了 唉 谁想到 我们整日价叫四姑 底下也都称呼着四姑娘 结果还是……”
常思豪心想迷信这东西都是两头堵 照这话一说 不应不应的 也是应了 不信不信的 也是信了 不愿她想多了难过 就笑道:“瞧你二姑、三姑 这名字里又是云又是彩的 云彩须臾即散 原是守不住的物儿 她们这婚姻反倒和美瓷实 ”
秦自吟笑着:“可不是么 ”忽然啊了一声 道:“那咱的孩子叫常寿 岂不是……”
常思豪忙嗔她:“瞧你 总往坏处想去 虽说歪名好养 可不叫常寿 还能叫常短寿 又或叫常命 那岂不又成‘偿命’了 唉 仇成父子 债转夫妻 他來找我要命偿 哪天我非死在他手里不可 ”说得秦自吟又笑起來 低了头 红着脸 两手合夹在腿间 用臀部轻轻地拱了他一下:“你倒想得美 沒还完我的债 你就想死 我也不放你去 ”
她说这话时声音柔甜软细 好像小猫蹭痒般靠过來 整个人幸福满满 充满依恋 常思豪低头 看着她长睫半落、憧憬未來的样子 只觉一缕柔情在胸中缠荡回旋 仿佛有一片薄羽毛轻轻扫弄着心尖 慌慌地、甜甜地 不由自主地探下头來
秦自吟感觉到了他的动作 闭目羞然以期 眼见再有半寸 两人就要吻在一起 她忽然用力一推 起了身扭开头去 窘笑道:“快 快别这样 一会儿孩子该抱回來了 这大白天的……”
这一推之际 耳中听到有“叭”地轻轻一响 回头瞧时 常思豪手捂小腹 脸上有些不对 忙问怎么了 常思豪摆摆手道:“沒事 在君山打仗时 受了点伤 ”秦自吟一面嗔着“怎么不告诉我” 一面又想解衣察看他伤势 常思豪哄道:“入川这一路上日子不短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这会儿解衣裳教人看见 岂非更不成话 ”
他听到刚才这“叭”地一声 心中已有些慌 生怕是五志迷情散解药的瓶子碰碎了 忙伸手掏出來看 索性瓷瓶并无裂痕 心想:瓶子刚才大概是和锦囊里程大人那块玉佩碰上了 中间隔着层布 倒是起了缓冲
秦自吟轻嘟了嘴:“人家心疼你 你倒开人家的玩笑 ”瞧他关切这小瓶 又问道:“这是什么 伤药么 让我看看 外面的伤药可别乱用 倘是不好 倒伤身的 ”伸手來拿这瓶 常思豪却握得死死的 再看他表情 笑容也都敛净了 直直地坐在那里 蹙着眉头 似乎陷入某种焦虑 忙就按住了他的手:“怎么 痛得厉害 ”
常思豪低了头 沉沉地道:“吟儿 你坐好 ”
他说得郑重 秦自吟不明其意 两眼望着 慢慢地靠在他身边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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