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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因缘之:受

  十二因缘之: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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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向四周摊开着身体 像水母溶化在透明的蓝里 睡态有些饧松 风撩拨着她 但她不理风情 阳光按摩着她 她沉酣入梦
  
  她像云一样白 而她的梦是红的 她的足下是红红的绣鞋 身上是红红的嫁衣 头上是红红的盖头 她梦想过会有这一天 但沒想过这场梦就这么到來了 透过盖头 她看到一片红的世界:红的床沿 红的房间 红的桌子 红的窗棱 这红红得艳丽、红得热烈、红得残酷、红得血腥 女人的世界总是红的 红在女人的身体里 在白骨中酝酿 在肝胆里存蓄 在心脏里奔涌 在脉络中输送 溢在口边 就开作了唇瓣 流出身外 就排解了孤清 天色黑了 夕阳匿了 欢声歇了 贺客去了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这一切似是无來由的 又似是蓄谋已久的 似前生订下的 又似是今生做就的 它就这么來了 带着浓浓的酒气 带着咚咚的步声 带着对快乐的渴望 带着对幸福的憧憬 來了 來了 红里出现了一片阴影 她忽觉双肩受力 盖头飞起在空中 她向后仰去 背上微微撞疼 她感觉有些眩晕 于是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剧烈的风声 吹得温暖而又沉重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 唤得急切而又深情 她变得心慌意乱 体内红潮激涌 好像要从**爆发 赶忙束臂掩胸 好像要从唇瓣流溢 却又被啜取一空 她感觉身心被某种巨大所压制 仿佛绑上了上铜柱 即将遭受炮烙之刑 她感到恐惧 像鸟儿听到嗡嗡的弦声;她感到孤独 像河蚌陷入深寂的泥泞;她感到无助 像在蛋的封闭中安逸、怕被谁來啄破的心情 女人的身体是残缺的 她最柔软的部分长在最爱她的人的心中 柔弱有着巨大的力量 能把离去的那一部分唤醒 弦声中绝 给了她喘息的空隙;泥泞紧绷 给了她着力的支撑 刑罚沒有到來 像风暴凝止在空中 她仍被沉沉地压制 却已不感害怕 热度传來 小腹在跳动 她感觉要与失落已久的那部分自己连通 这令她又变得有些紧张 有些害怕这重逢 怕那一部分已经变了 变得连自己也不懂 怕自己孤清得太久 无力受承那回归的热情 她感觉自己变得紧致 紧致而且透明 像一个细颈的琉璃杯 在一场沒有壶的宴上 独自面对着巨大的葡萄酒桶 桶來倒酒了 这是一种天地悬殊的轻重 杯中的红渴望家园 桶内的红渴望启封 这酒桶压着杯缘 把所有的重量都集中 而杯是如此轻薄纤脆 经不得摩擦 经不得触碰 经不得着力 经不住风停 然而这桶却忽然坠落 像天神的失手 像鬼怪的作弄 这冲击是如此巨大 像陨石砸上了窗棱 这一瞬间她身杯破碎 碎片如时光停止般飘移在空中 她感到很多自己在离去 像卫兵弃守了孤城 她感到很多东西在飞舞 像躺在冰车上 倒着滑进鸟儿的梦 杯中的红在空中流溢 这红不再孤清 这是火辣的红 是甜蜜的红 是脱离了束缚的红 红得让人充实 红得让人感动 她感觉自己被这红重新连接起來 有了张力 有了弹性 有了自我 有了心情 每一块透明的碎片都在溶化 连成一张红色的丝网 将酒桶包裹在怀中 酒桶笨拙地晃着 仿佛酒液倾覆带來的滚动 酒的热情在发起着冲击 迫不及待外面的风景 但这热情里有一种疼爱 有一份体贴和慎重 虽然它们时隐时消 正被激情冲散 在渐渐脱离意识的掌控 她不再感到焦虑 她觉得能够驾驭 她在狂野中找到了温柔 在粗暴中找见了体恤 她觉得自己被怜惜 她渴望变得更亲密 她想要砸碎那自制 她想要激昂的血誓 她想要那颗心跳回自己的身体 她想要把自己的心跳也同样送出去 两颗心开始在共鸣中剧烈地冲突体腔 像小猪在拱撞着栅栏 像蜜蜂在蚊帐中碰壁 这蜜蜂变成了鸟雀 那嗡声化作了莺啼 这莺啼快乐而凄厉 隐藏着巨大的焦虑 那是对生活的向往 是对死亡的恐惧 是对当下的把握 是对未來的期许 來了 來了 那颗阔别已久的心 它如今变得如此巨大 如此强壮 如此有力 布满了筋络 裹缠着豪气 她打开了所有的骨缝 努力张开血网 像蝴蝶伸展出双翼 像捕捉一颗流星般 将这颗心迎接回身体 这颗心穿透了血海 直达深深的底层 与她的心并贴在一起 它勃勃地跳动 因喜极而哭泣 它彻底地回归 它超度了自己 像水融着水般 她将这颗心吸纳收沒 风暴已退去 波浪在平息 血海在飘香 **而甜蜜 她向四周摊开身体 像酒流溢在酒中 像血沉浸在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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