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案情有诈,从贵甘犬 (第2/2页)
朱佑樘看着上面提供情报的人员,便苦涩地询问道:“官府办案讲究人证物证,你是想要暴露你们东厂的暗子?”
“不……不要!”郑国忠发现自己考虑不周,当即便是摇头道。朱佑樘知道事情跟朱麒无关,便进行表态道:“你们无须再插手这个案子,案子由顺天府衙调查即可,相信顺天府能调查清楚!”他早前之所以对这个案子感兴趣,其实并不全是因为要针对抚宁侯府,主要是痛恨前任顺天府尹吴玘的渎职。
现在既然已经处置了吴玘,又证明朱麒是顶替其他人,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花费力气在这个案子上。
宋澄是一个查案的好手,即便朱麒和杨廷和等人耍了小花招,但想必这一点猫腻是逃不过宋澄的眼睛。
作为总揽全局的天子,有时候亦需要做一些取舍,而不是大事小事通通都要亲力亲为,却是要懂得抓住重点。
“陛下,经过我们秘密调查,现在已经查到襄城侯刘瑾任职期间贪墨军费数万两!”郑国忠继续进行汇报道。
朱佑樘的脸上并没有欣喜的表情,显得十分平静地道:“可有实据?”
“回禀陛下,此事已经证实,现在有账册和人员为证!”郑国忠从袖中掏出一份供状和账本,显得一本正经地上呈道。
朱佑樘看过上面所罗列的内容和证人证词,便淡淡地下令道:“既然如此,那就抓人吧!”他知道这些武勋压根不经查,这些武勋凭着地位超然,贪赃枉法的事情都没少干。
而今敢跟自己作对,自然是要东厂好好跟他们进行算账。若是他们能老老实实拿着自己给的俸禄做个闲散的武勋,自己不会跟他们过于计较。
只是他们想要跟自己争兵权,还妄图鼓动营兵闹事,那么他们通通都得下地狱。
其实最好的结果是将棍子打在成国公府身上,毕竟襄城侯是由襄城伯进封的,影响力跟成国公府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成国公人在南京任职,而成国公世子朱辅虽然野心勃勃,但却并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奴婢领旨,奴婢等告退!”郑国忠看到事情已经完毕,当即便打算前去抓人,所以带着手下行礼道。
朱佑樘将有关襄城侯的罪证放下,却是对准备随着离开人员道:“覃从贵留下吧!”
“陛下,不知有什么吩咐?”覃从贵颇为意外,显得恭恭敬敬地行礼道。
他是东宫旧人,天子在东宫时的贴身太监。作为从龙者,本该飞黄腾达,但而今已经离开乾清宫,供职于东厂。
“你在东厂还习惯吗?”朱佑樘打量着这个昔日的贴身太监,亦是神色复杂地关切道。
覃从贵的眼睛突然湿润,便是回答道:“托陛下洪福,奴婢目前还能适应!”
“你本是东宫旧人,从小便跟在朕的身旁,一直侍奉于朕!而今朕却没有重用于你,你心中可曾怨朕?”朱佑樘看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微胖白净小太监,却是关切地询问道。
啪!啪!啪!覃从贵突然十指合拢,然后猛扇自己的耳光,仿佛是想要将自己打死一般。
“停,你这是做甚?”朱佑樘看到他竟然自虐,当即便叫住道。覃从贵对朱佑樘并没有怨恨,当即便叩头自责地道:“奴婢昔日在东宫便生了异心,既为周太皇太后眼线,又欲讨好太子妃!陛下没有因此处置奴婢,奴婢已是感激涕零,又岂有怨恨陛下之理?奴婢今只恨自己当年没能全心全意忠于陛下,愧当陛下隆恩,奴婢罪……罪该万死!”说着,悔恨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对自己当年的行径是忏悔不已。
“是啊!你本陪朕一起长大的玩伴,但你跟清宁宫走得太近,又想要讨好淑妃,朕虽一直记着旧情,但亦不敢再将你放在身边了!”朱佑樘看出覃从贵已经真心悔改,但亦是苦涩地道。
事情一码归一码,毕竟贾从贵已经有不忠的先例,谁都无法保证他不会再次心向周太皇太后或淑妃,却是不可能感情用事。
即便是跟自己上过床的女人,一旦其心不纯,自然是要放出乾清宫,而不是给自己留下一颗炸弹。
覃从贵亦是一个念旧情之人,何况他们太监忠诚的对象永远只有天子,亦是十分揪心地道:“奴婢愧对陛下隆恩,奴婢万悔!”
“你在东厂好好干!只要用心替朕做事,朕必不会吝啬恩赏,虽然不好再将你召回身边,但东厂厂督的位置将来亦可能给你!”朱佑樘显得言真意切地道。
覃从贵看到陛下还是想着自己,顿时认真地表态道:“奴婢一定在东厂好好干,愿为陛下效死!”
“朕登大宝以来亦是没有对你赐赏,当时确甚喜你将朕的诸事汇报于太皇太后,但你亦陪伴朕这么多年,赏你一百两黄金吧!”朱佑樘在前世是经过社会毒打的人,当即便进行赏赐道。
贾从贵深切地感受到了陛下的情分,便再度郑重地表态道:“谢陛下隆恩,奴婢不能做内忠,但甘为陛下外犬!”
“退下吧!”朱佑樘让黄盼带着贾从贵去领赏,便是轻轻地抬手道。他知道覃无贵身上虽然有瑕疵,但能到自己身边重点培养的小太监,自然不是什么愚蠢之人。
一旦给予合适的舞台,同样是可以发光发热。黄忠刚领着覃从贵离开,刘瑾便抱着奏疏进来。
“扬州方面是有消息了吧?”朱佑樘看到刘瑾带来的是南直隶方面的奏疏,便是淡淡地询问道。
若是神盾营是自己强军之路的起点,那么整顿淮盐则是自己梳理财政的起点,只有健康的财政才能带领华夏走上复兴之路。
正是如此,他对扬州方面的进展一直很关心,却是希望王越能够在扬州取得重大突破,而自己则能以此为契机重新梳理财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