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武松当官 (第1/2页)
这银子果然是治病良方,马六的眼睛顿时便直勾勾地盯死在那白花花的银子上面了。
虽然展老爷对下人向来很好,但马六这些人也不是那跟着展老爷一并飞升的,不可能实现金银自由,也就月钱比普通下人高上一些罢了。
这一下子银锭,加起来怎么也得几十上百两,就算他马六辛苦十年,只怕也未必能赚到这么多钱,也难怪他眼热。
看到马六这般表情,西门庆便得意地笑了笑,轻轻敲了敲桌面,将马六的注意力拉回来,才笑着问道:
“我也不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就是想知道,展大官人这次来阳谷县,究竟是为了什么。”
“只要你如实把这个告诉我,我再给你一匣银子!”
马六听了,顿时便心动起来,只是他目光在那银子上面游移不定,却始终没有开口。
西门庆便又劝说道:
“我知道你如今跟着展大官人,出卖主人会遭人唾弃,只怕连差事都保不住。”
“只是你也须得清楚,展大官人早晚是要回京的,你觉得他还会带着你们一并走吗?”
“或者说,就算他带你们一并回京,你还能继续做管家吗?”
“你自己想必也明白,到时候展大官人多半便是会把你们的契约转卖掉,自行回京,最多再给你们一笔遣散费。”
“所以你根本便不必为他保密!”
“他那个主人不过是临时的,掌控不了你的生死。”
“我可以在这里给你个保证,只要你实话实说,日后我便把你的契约给买回来,保你在我家做个管事。”
可马六听了,却苦起脸来,吃吃地道:
“大官人,不是小人不想说,而是小人也不知道我家老爷究竟为何来此啊!”
“我在府中不过便是办些杂事,管管日常吃穿用度什么的,不曾知道这等机密啊!”
西门庆听了,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皱眉问道:
“那平日里难道展大官人就不曾派你去打听一些什么街头巷尾的消息么?”
“不曾。”马六连连摇头,“大官人自从来了阳谷县后,大多时候都是和一众娘子们在府中厮混,要么便是……嗯,便是去花大官人家中耍乐,好像不曾有做过什么正事。”
“花子虚嘛……”听到这个名字,西门庆便心中不喜,随口问道:“那你可知,那展大官人可曾派花子虚去做些什么吗?”
马六还是不住摇头,“小人不知。”
耳听着这马六一问三不知,西门庆便恼怒起来,目中凶光连闪,马六心中一突,急忙话语不停,也不管有用没用,只把知道的东西都往外吐。
“我家老爷、我家老爷把那武大的娘子给霸占了,还给了武大一千两银子……”
“还有,那花大官人的娘子,和我家老爷多半也是有一腿的,我曾见到我家老爷对她动手动脚……”
“还有、还有……我家老爷带来的那对姐妹娘子,其实应该是母女,我听见小的那个管大的那个叫娘……”
“还有、还有……”
眼见这些消息都没什么用,西门庆的面色越来越难看,马六心脏“咚咚”直跳,也顾不得消息真假了,把一些自己胡乱猜的东西也都往外说。
“还有那花大官人,只怕是快要做官了……还有……”
“等等!”西门庆猛一抬掌,打断了马六的话,凝神问道:“你说花子虚要做官了,是从何处听来的?”
马六急忙解释道:
“那日我家老爷回来,我过去伺候,听他和阎家娘子说笑,提到过,说什么‘桌上那纸是花子虚写的履历,想让我给他弄个武官做’,阎家娘子就问,‘老爷要应承他么?’,我家老爷便道:‘反正这官儿谁当不是当呢!’”
“是以小人觉得,多半这花大官人很快就要做官了。”
一听到这话,西门庆顿时便呆住了。
他也不是笨蛋,之前不过是被花子虚的谎言给蒙蔽住了,如今从马六这里得知了结果,只要往回倒推一下,便知道了真相。
这可把他给气坏了!
他好心带挈着众兄弟去见那展大官人,想要一起升官发财,结果却被花子虚给背刺了。
更可恶的是,这花子虚居然还背刺成功了!
他这边事情还没头绪呢,花子虚那边居然好处都快要落袋了,这如何让他能忍!
“日恁娘!”
西门庆不由得便怒从心中起,大骂一声,一巴掌便把桌子给拍碎了,起身在房中快步走来走去。
门外的两个大汉听到屋中动静,急忙推门来看,见到无事发生,便立即又缩了回去。
马六也被西门庆的样子给吓到了,哪里敢在原位坐着,赶紧起身跪倒在一旁,哆里哆嗦地道:
“小人觉得,虽然我家老爷已经有了这个心思,但多半还不曾开始运作。”
西门庆猛然停步,霍然回首,狼顾鹰视,喝问道:
“此话怎讲?”
马六咽了口口水,颤声回道:
“因为、因为这展府内的事务小人都清楚,我家老爷不曾派人去州府或京都送信,想来、想来应该还不曾动手。”
“啊……”西门庆这才恍然,放松下来。
他一直都有让人关注展家的动静,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他肯定也是知道的。
如今想来,多半是花子虚还没有把展大官人喂饱,所以还被展大官人吊着,但这么多天过去了,花子虚在展大官人那边的分量肯定已经超过了他,他现在再想奋起直追,只怕也不容易。
大家彼此互相竞争下去,多半最后,这官身还是会落到那花子虚的头上。
这可不行!
西门庆脸上颜色瞬息数变,便拿定了主意,绝对不能平白便宜了这花子虚。
可该怎么做呢?
最终的决定权是在展大官人那里,他可没有办法去改变展大官人的意志。
西门庆原地又兜了几圈,凝眉问道:
“那你知不知道,除了苏东坡的字画之外,那展大官人有何喜好?”
马六察言观色,觉得这应该是自家能够活命的关键,不敢怠慢,仔细想了一番之后,摇头道:
“小人不知道什么苏东坡的字,也不曾见我家老爷赏玩什么字画。”
“在小人看来,我家老爷最喜欢的,便是美色了,带着母女花过来的且不必说,刚来就把那武大的娘子给强买了过来,定然是个好色的主儿。”
“那花大官人能够讨了我家老爷欢心,多半也是因为花家娘子的事情。”
“我家老爷和那花家娘子关系亲密,定然是有一腿的,而且、而且那花大官人多半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什么?”西门庆先是一惊,但瞬间便把一切都想通了,当即气得一把便将茶壶给摔了,“真个厚颜无耻!卑鄙小人!”
“我也是傻了,居然相信他的鬼话,真以为展大官人喜欢什么古董字画,还费那么大功夫去掏弄宝贝,结果、结果……狗贼,我绝不会放过你!”
西门庆摔打发作了一番之后,强自把怒气按捺下来,伸手将马六从地上扶起来,将那一匣银子交到他的手上,安抚道:
“今日之事,你莫要让他人知道,回头我定然还有谢意给你。”
马六心中大石这才算落了地,知道性命终于保住了,连忙赌咒发誓表忠心。
“大官人尽管放心,小人对天发誓,绝对不敢在外胡言乱语的。”
西门庆安抚了马六几句,便让人将他送走,自家坐在房内,目光闪烁,愣愣出神。
半晌之后,他才喃喃自语道:
“展大官人那句话说得好,这官儿谁当不是当呢!”
“没了你花子虚,自然就轮到了我西门庆!”
话语之中杀机陡生。
他能够成为阳谷县一霸,除了财雄势大、黑白通吃之外,手底下养了一群亡命徒,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过去他能够包揽诉讼,手段不外乎就那几样,先买通官员颠倒黑白,若苦主不肯认命还想上告,那这周边山高林密的,埋几个人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觉。
不过这花子虚不是普通黔首,要想弄死他,还得多费些心思才行。
好在花家如今也早就落魄了,人脉稀疏,只要收买衙门里面的胥吏仵作,上下好生打点一番,只对外说是意外,不愁不能息事宁人。
想好之后,西门庆便叫来了自家的管事,低声吩咐了一阵后,便自行出门,去衙门那边先给相关人员透个气,免得将来发生误会。
那衙门里面的人物都是人精,对这些规矩都门清,也不需要多说废话,只要提前送些礼品,真到事情出现的时候,自然他们就知道该睁只眼闭只眼。
果然,西门庆在衙门走了一圈,各处打点了一番,人人都是喜笑颜开,除了知县李达天问了他几句关于展大官人的事情,其他人都不曾多口。
西门庆当然不会把花子虚的事情说出去,只胡乱搪塞道:
“县尊勿需担心,展叔父来此并无恶意,只是展叔父口风甚严,尚未探听到他的来意。”
对于西门庆和展大官人顺利搭上关系,还认了叔父,李达天表示非常满意,只笑着道:
“汝既然有幸做了展大官人的子侄,那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可要好生用心孝顺长辈,千万莫要懈怠了。”
西门庆当然笑着答应,拍着胸脯保证,必然会将展大官人伺候好,也敲钉转角,想要探听一些消息,看看展大官人是何来头,让这些大头巾这般巴结。
可李达天也只是从林冲那边间接认识的展大官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何身份,当然也没法告诉西门庆,只好含含糊糊,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语,让西门庆心中愈发热切。
两人正打着机锋,互相试探来去,忽然外面一人快步进来,兴冲冲地禀报道:
“县尊,那景阳冈的大虫被人给打死啦!”
“那打虎英雄的名字,叫做武松!”“哦!”李达天惊呼一声,“噌”的一下便从椅子上蹿了起来。
自从那日在酒席间听闻了“武松”的大名,他便日也盼夜也盼,只等武松过来打虎,好让他有一个表现的机会,如今听闻武松来了,他哪里还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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