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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点本045】五章 见闻

  【评点本045】五章 见闻 (第2/2页)
  
  摊主瞧他惊愕的样子,笑道:“这回想明白了吧,告诉你,投献之后,你就什么都不用愁了,你看这來來往往的人穿的衣服,那都是徐家发的,灰色衣服的是佃户,蓝色衣服的是庄丁【娴墨:暗射】,你要是愿意,干脆把自己也投献出來,将來跟着徐家办事,说不定还能混个一官半职呢,【娴墨:此言是给农民指出路:拼不过流氓,就只能跟着流氓干,但这是小民万不得已时求生之出路,岂是大国之出路,】”跟着又磨磨叨叨地说什么若是來投献,他帮忙做引荐人一定行之类【娴墨:可知此人已是流氓门下走狗,】,常思豪知他如此热心,必是中间能落得油水,当下收了找零的纸条,佯说一定考虑,起身告辞,脚下走着,心里琢磨:看这道上穿灰蓝两色衣服的人如此之多【娴墨:灰者灰领,语出美国,指修电器、通下水的工人,蓝是蓝领,指体力劳动者,作者用此二色,其意何在不言自明,可怜古代农民尚有这两条路可走,今人连这两条路也走不成,】,竟然都是隶属于徐家,那他们投献出的土地又得有多少,出來一段,眼见离城门近了,旁边有人笑嘻嘻地拦着道:“小兄弟,天儿热啊,要不要去去火。”
  
  他这旁边摆个小桌,上面有茶壶茶碗,常思豪料是个茶摊,摆了摆手继续往前走,沒几步又有个茶摊,也是一般摆设,同样有人拦住问:“小兄弟,要不要去去火。”常思豪走出十几步,被拦了四五回,一时气乐了,冲最后拦住自己这人道:“你瞧我像有火吗。”
  
  那人两个颧骨凸耸着,皮肤坑坑瘢瘢,一笑之际顿时丘陵隆升、沟壑勒挤,仿佛整张脸正在开天辟地【娴墨:写到投献,重点在土地,故作者处处写土地,试思刚才写满地泥浆如牛窜稀,写泥浆前又写是晚饭时分,云霞如锈,何也,阳光能照云霞,当然也能照在稀泥地上,则稀泥地面上其色亦必如金,此与农民失土地事有何关联,曰大有关联,此秦惠王石牛粪金故事之变形,蜀侯因小利而失国,恰如今人为GDP增长而放任权豪圈地、地方ZF为政绩放任庇护开发商事,中国如蜀,开发商恰如惠王,作者如此设喻,恰是大声疾呼,写人皆绕行,唯小孩子捉猪才扑进如粪稀泥中,何也,是大人有理智,皆知粪泥颜色再艳也非真金,而小儿却茫然无知,小儿者谁,明之帝王、今之当权者也,2000年湖北省监利县棋盘乡党委书记李昌平上书***总理,言:“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看今思昔,真千古一然,一番关乎国计民生大事,以小儿捉猪扑泥事写來,是笑笔、是愤笔,更是泪笔,此处写疙瘩脸上动态,其用意简极,只须看明此人是何出身,必然会心达意,】:“您看看,这火不就上來了吗,别着急,别着急,您先瞧瞧,不满意再走下家啊。”说着手往身后一引,
  
  常思豪顺着那方向瞧去,只见不远处有个柴枝茅草搭成的小寮棚,侧面有一小板门,正面有三个拳头大的小圆孔,疙瘩脸领着他來到近前,笑道:“您挑,您挑。”常思豪很是好奇,手扒圆孔往里看,只见昏暗的光线下,这小棚里有七八个女子赤身**,或坐或立,身形瘦削,头发脏兮兮的,好像很久沒洗过,有的脸上还粘着草棍,有的眼眶发青,带着淤血,地上黑湿湿的都是药丸也似烂泥,散发着难闻的气味,靠角落两头砖垫个破板铺,上面有片碎稀稀的干草垫子,仿佛猪圈的地床,
  
  疙瘩脸冲他一笑:“怎样,有中意的吗,七个老钱一次,保您去火。”
  
  常思豪皱着眉道:“七个老钱。”
  
  疙瘩脸为难地嘬着嘴唇,整张脸牵扯出一种惨忒兮兮神情,仿佛泥石流刚刚经过的地貌:“咦,这还嫌贵,咱们这可是均价,您这都走了一圈儿了,我哪敢要您的谎啊,七个钱,再不能少了,【娴墨:七文钱可嫖一次,是史料记载,确非作者夸张,当时的七文钱什么概念,相当于今天的两块钱,在中小城市,能买大概五个馒头,女子食量小,一天五个馒头也可吃饱了,不过这疙瘩脸既是拉皮条的,就必然要抽头,】”
  
  这小棚散发出的气味让人直想吐,常思豪将头移开了些,回看周围刚才走过的地方,那些小茶摊后面都有这样一个小寮棚,看來应该是一样的生意了,心想:“天下竟还有这样的妓院,【娴墨:郑盟主立议时所言妓家五品:馆楼院堂寮,今出其末,绝响、金吾眼中,四美堂已是小寮,其实四美堂还有屋子可住,此处寮棚二字,才是真惨,】简直是开玩笑。”摇了摇头,转身要走,却被疙瘩脸一把拉住,陪着笑道:“您等等,您等等。”跟着冲棚里招呼:“四舅嬷,四舅嬷,小婷婷呢。”有妇女应声:“洗猪呢。”疙瘩脸道:“洗什么猪,赶紧的,來客了。”那妇女答应着,一顿一扯【娴墨:四字可怜,可知多不情愿,】在寮棚后拽出个女孩子來,这女孩也就是八、九岁的年纪,细胳膊鼓肚皮,湿漉漉的胸前两个红点点,下身掩着个黄兮兮的小扯布,底下光着脚丫,小脏手伸在嘴里,啃着泥指甲,把一对伶伶仃仃的大眼睛扬起來,怯生生望着常思豪,【娴墨:恩客如此黑粗高壮,眼见着不是要有一番疾风骤雨,以往未经此苦,此刻必不知怯,伤哉,】
  
  疙瘩脸左瞧右看,似乎怕旁边的“同行”瞧见,手掩嘴边半躬背,低声跟他商量:“这位客爷,这价钱是真不能少了,这样,棚里的您随便挑一个,再搭上我这外甥女儿,孩子是小点,新苞米不扛时候,毕竟还有个嫩劲儿不是。”
  
  常思豪瞧着那好像农家大婶似的妇女:“这是你四舅嬷。”【娴墨:四九妈,**娃,婷婷玉立的是个啥,】【娴墨二评:妈不是好妈,娃就必然是苦娃,】
  
  “四舅嬷”这会儿头顶刺痒,五根黑指头在头发里抓爬,看上去就像是泡发的蚯蚓在松土【娴墨:泥指甲、黑指头、处处不离土地,是知原都是土里刨食人,抓头是松土,则土是何土,是知民以地为土,待土至亲,顶在头上,上层统治者又以小民为土,层层刨食、层层压榨也,疙瘩脸和面茶铺老板是一类,“四舅嬷”和疙瘩脸也是一类,却是下家中的下家,】,一听这话,以为他有心挑自己,忙抹了把头发,想凑出一副“盼君怜奴”的表情【娴墨:跟随流氓卖姐妹,有客人要时,连自己也要卖,孩子也要卖,是可怜又不可怜,是可悲又不可悲,恨其不幸,怒其不争,真真让人无语,故袁老与六成讲开启民智是大事,今人以屁民、**丝自嘲,倘若只知自嘲,不去努力改变这世界,那便连这四舅嬷也不如,只能活活烂死在这社会上,让有钱有权者看笑话,古人言知耻而后勇,今人知耻者何在,谁肯站出來,正视我们身上淋漓的鲜血,】,疙瘩脸知道有类客人专喜欢“良家”味道,以为有戏,忙不迭点头:“明媒正娶,亲四舅嬷。”常思豪指那叫“小婷婷”的女孩:“她是你外甥女儿。”疙瘩脸大拇哥一挑:“如假包换,亲外甥女儿。”
  
  常思豪道:“你让她俩一起接我。”
  
  疙瘩脸听这话味有些不对,忽然变得无比严肃:“大哥,你信我,这还能说瞎话吗,实在亲戚就是不一样,保证宾至如归。”
  
  常思豪的拳头在底下攥了几攥,真想揍他,可是知道不能,忽然心起一念:“程大小姐如今不知被卖到哪里,是不是也干这这样的勾当,【娴墨:落魄凤凰不如鸡】”这念头一动,心里这疙瘩堵得更大了,有心给这孩子点钱,知道落不在她手里,自己纵有好心,管不了这世界,罢了,罢了,咬咬牙,转身便走【娴墨:读不出作者上文寓意,必谓小常此处无情,其实此处与小雨所言之剑家“不派小惠于数人”恰恰无关,】,其它几处茶摊上的人遥遥伸耳听着,见他连这般优惠都不肯玩,也都不來招惹了,疙瘩脸瞧他背影莫名其妙了片刻,倒毫不气馁,又喊着:“來呀,天儿热,去去火。”回道边忙着招揽别人去了,
  
  徐家府宅坐落在县城东北,常思豪打听着方向一路寻來,边走边想:“那些女人眼见都是农妇,但凡能活得下去,绝不会干这营生,家里的土地投献光,沒有办法维生,男人自然为奴,女的只好卖身,这一切还不是被徐家逼的,【娴墨:将矛头指回朝廷,仅落在徐家身上,是小常眼力不足,不似郑盟主等能看到社会问題根源,又是小常精力放在徐家,不及远想故,】”越想越气,又琢磨:“徐家搞这套投献,必然签了不少契约,如果我把这东西弄到手里,将來告他,就是最好的证据。”打定了主意,來在徐府外面转了几圈,心中落数,就在附近投一家小店住下,睡了三个时辰养足精神,睁眼一瞧月在中天,夜深人静,爬起來将衣衫收拾得紧趁利落,稳了稳腰侧胁差,将“十里光阴”斜背身后,悄悄摸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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